迫不及待地从灶炕的柴火堆里夹出一个黑黢黢的烤红薯,捧在手上来回倒腾,才拍拍红薯皮上的炉灰,小心翼翼地掰开,鲜橙色的红薯飘香四溢,忍不住吞了吞口水,才开始狼吞虎咽的消灭这个美味。童年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此。
小时候在农村姥姥家长大,总免不了要为帮她做点家务,而最开心的便是姥姥煮饭时,我抢着去烧火,顺便烤上一两个红薯,等姥姥饭煮好了,红薯也就熟了。
旧式的厨房都是有灶台的,用砖瓦垒砌而成,一般会留出两个圆缺口放置大铁锅,铁锅下是灶炕,灶炕前面是灶眼,用来添柴烧火,后面则做成烟囱,方便排烟。每当远远看见屋顶烟囱上炊烟袅袅时,便知道这户人家在烧饭做菜。
我总喜欢抢着烧火,端个小板凳,往灶台前一坐,就架起势来。笨拙地用火钳夹一把干柴,往灶炕里一送,火苗顺势燃得更旺盛。趁着火势,添一根硬木柴,等上两三分钟,木柴彻底被点着,火势则转为烘培。这时候,才往炕里放三个红薯,姥姥一个、爷爷一个、我一个。
一根木柴可以烧很久,多数时候是炖汤。要是姥姥炒菜用大火,我就多添两块木柴,顺手拿起旁边的火筒,鼓起腮帮子往灶炕里大口吹气,柴火就燃得更旺。看着灶炕里红通通的火光,映得我满脸热乎乎的,通红,听着灶炕里细碎的噼里啪啦木柴燃烧的声音,莫名就有了一分成就感的乐趣。
每次用过火筒之后都会变成花脸,总会被爷爷戏称为“花脸猫”,我也不恼,向他做个鬼脸转身就跑,躲到屋后去使劲擦脸。
逢年过节,家人团聚,烧火这个活取而代之的是爸爸。他烧火和我不一样,他总能看明白什么时候用大火,什么时候用小火,而且他烧大火时,会用到另一种工具——风箱。
一个木箱、一个推拉的木制把手和活动木构成,是一种风力设备。他通常是右手拉风箱,左手添柴火,火势又旺又好,我就站在一旁巴巴的望着,羡慕不已。
如今姥姥也住进城里了,我们家不再有老式的灶台,我也不再烧火了。过年回老家走亲戚,还是要抢着去烧火,仍然在灶炕里烤红薯,仿佛回到小时候,又找到那份乐趣。
——————
蒸出一笼粉蒸肉的甑子、舂出香糯年糕的石臼、舀出一瓢清水的葫芦瓢、刷出透亮盘碗的丝瓜瓤……
更多的旧时光,猛戳→_→“我们的时光,被遗忘在岁月的厨房”专题页面,我们一起细细回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