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前,我刚工作不久,便把妈妈接到了城里。
临走前,她又中途折回去,说是有样重要东西没带。
到家打开行李一看,原来是几只发黄的丝瓜瓤,我顿时哭笑不得。她边说边拿着丝瓜瓤往厨房里钻:城里不比乡下,什么都要买,你刚工作,哪有闲钱,一点都不会过日子。
这种丑陋的丝瓜瓤,毫不起眼。在咱老家,可是家家户户的刷锅洗碗必备神器,不用洗洁精也不沾油,能把锅碗刷得照出人影儿。节俭惯了的妈妈,一直拿它当宝贝。
即使后来生活条件改善,她也对它也“不离不弃”。
每年等到丝瓜熟得透透的,她就去将它摘下来,铺在院子的石板上暴晒。待到丝瓜晒干,她便扯着嗓门把贪玩的我叫回来,让我抠去里面的种子。吃过晚饭,闲不住的她又端出一筐子宝贝丝瓜瓤,坐在案板前,把丝瓜瓤切成一节一节的,每逢回外婆家,总忘不了捎上几节。
爸爸随便讲个笑话,就能逗得妈妈咯咯直笑,像个小姑娘。橘黄色的暖光灯里,一家人的影子也随着笑声晃来晃去,多少年过去了,我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个场景。
木心在《少年朝食》中写道:“没有比粥更温柔的了。念毕生流离璃红尘,就找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。”流离红尘中,我也觉得,再没有比家更温暖的地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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蒸出一笼粉蒸肉的甑子、舂出香糯年糕的石臼、舀出一瓢清水的葫芦瓢、刷出透亮盘碗的丝瓜瓤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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