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长粽叶撕成条
指尖绿色飞舞
穿梭、折叠、固定
不多时
一朵绿意流溢的玫瑰
便素雅诞生
小时候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:
槐花绽满春天的季节,摘下一片叶子想把它吹响;
将狗尾巴草的细茎卷成圆圈,当做指环套在指上;
地雷花的蕊,可以伸出悬在耳际,晃动摇曳之春;
你还羡慕,邻家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奶奶
她皮肤松弛,手指粗糙
却会用树叶编那种灵动的花和动物
见到草编工艺品是在上周的一场活动中
天气热,人多,还有广播声音刺激耳膜
到处都是热闹哄哄的
在廊下一角,邱奶奶笑着进行手头上的活计
在她手中,一个蚂蚱正栩栩如生
在这里,凉意遍生
几片粽叶,一把剪刀
在手工艺里
草编工艺品算是用料极其简单的了
这滋生出来的美,也是简约清新的
用剪刀剪开叶片
用指甲划开叶片
用手指进行编制
用树叶进行缠结
没有多余材料和工艺
一件草编工艺品的形成
需要的只有这么多
做这项手艺的邱奶奶已经有20多年的经验,若再往前回溯,则是童年时期喜欢玩这个,便跟着大人们一起学起来。
未曾料想的是,多年以后,逢着有时间的周末,她便拿着自己的“行当”到五堰街上去摆摊。“三块钱一个,冬天生意好的时候,一天能卖一两百。蜻蜓、蝴蝶、孔雀、蝈蝈、青蛙什么的都会编,今天做的都是简单一些的。”提到这些时,她也是笑眯眯的。说话时,也没放下手中的活计,那是一只蚂蚱。
“年轻人没耐心啊,现在没人学这个了。”她说,语气中多少有些落寞。
而当天,临近摊位上是一个上大二的学弟,他搬了凳子坐在她旁边,很耐心细致地学习。编出的玫瑰,也初见模样。
令人不解的是,还是看得多买得少。有太多人拍照,但大多仅限于朋友圈。本准备好钱买两个,关键却被喊去拍照,后来乘车又换了地方,便再没回去。但庆幸留下了联系方式。
想起童年时期,父亲外出带回来的民族娃娃,便充满了惊喜。只是觉得,把这样小巧的物件送给喜欢的人,会是很有心的举动。
等到那些粽叶干枯后,仍旧可以悬在房中一角。所有的都要防腐剂和保质期。但自然不用,花叶不用,开落时、凋败时,都很有气息。
日本作家盐野米松在《留住手艺》中写道:“他们(手艺人)既不是所谓的人间国宝,也不是能代表这个国度的拥有什特殊技艺的人。他们制作的都是生活中的日常物品,不是高价和特殊的工艺美术品。”
用在这里刚刚好。在年老之际,不再为吃穿用度日日惆怅,不用想着要靠手上的这件事挣多少钱,有多少拿多少。但手艺人老去之际的专注、相信,熟练,才是令年轻人汗颜的。
我相信,对于手艺人而言,编好手头上的一只蝴蝶、一个蚂蚱、一朵玫瑰。或许比看一场节目、赶一场热闹,都来得重要。